Pussy Riot事件今年一整年戲劇化的在全世界蔓延,世界各地的人都帶上他們代表性的頭套示威抗議,希望俄羅斯可以把他們釋放。儘管如此,這三位小女孩還是沒躲過被監禁的命運– Nadezhda “Nadya” Tolokonnikova, Maria “Masha” Alyokhina, 和 Yekaterina “Katya” Samutsevich。這事件成了國際事件,幾乎每天都可以看到他們的頭條或版面在新聞或報紙上,眾多知名歌手、樂團和藝術家都公開的表示支持,從Madonna 到 David Cameron,有樂團也說永遠不到俄羅斯演出表示抗議。三位小女生成了世界風雲人物,還因此得到LennonOno Grant for Peace和平獎的殊榮。大家都擔心她們現在在監獄的近況,於是GQ這次與她們的律師訪問了她們在的近況。但Katya的答案被沒收,因此只有Nadya和Masha的回答。
妳們現在每天的生活是怎樣的情況? 妳們如何去得知監獄外的消息?
Masha: 這裡有小、中、大不同的牢房,我們被分配到三個不同小的牢房。只有大的牢房裡有浴室,我們一星期只能洗一次澡。過了早上六點,你不被允許睡在毯子下面。理論上,10點熄燈前你不准睡覺,但你可以躺在毯子上用你的夾克把自己蓋住,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這樣規定!! 從所有的問題裡你會聽的答案只有”這是規定”和 “我們遵守這裡的體制”。 每天有一小時要在”院子”散步,院子是像在有兩個長椅的混凝箱子裡,有在水泥牆之間的一道銀色天空和塑膠的屋頂,那邊都是非常巨大的牆。他們會不定時的搜查我們的牢房和沒收我們的塗鴉跟筆記。為什麼? “這就是規定”。 我們大部分的消息都是從國家電視台得知,而我現在知道那些新聞也是純粹充滿大量的謊言。當你有網路時,你並不會覺得對它有強烈需要的感覺。不過每個星期我們的律師都會帶給我不同的消息,支持者的留言,這真的對我幫助很大。
Nadya: 監獄是一個能寧聽你自己的想法和身體的地方。我學會去深入的閱讀,例如: 這四個月裡,我除了聖經沒有其它的東西可以閱讀,所以我就勤奮地讀了它整整四個月。監獄就像修道院 – 一個實行禁慾的地方。在這裡的第一個月後,我成為素食者。每天在一個小又滿是灰塵的院子裡,繞著圈圈走一個小時可以讓你達到冥想的狀態。這樣的方式是我們沒辦法得知太多外面的消息,但可得到足夠的靈感啟發。
在莫斯科報紙上有寫出一些文章,是關於你們如何在監獄裡得到像有按摩和指甲美容的”VIP待遇”。
Nadya: Auschwitz 有VIP死亡酒吧嗎? 如果有,那我覺得你可以把我們現在的狀況視為VIP待遇。
你們在法院上辯論終結的陳述裡,引用所有的人從聖經裡到杜斯妥也夫斯基、蘇格拉底和索忍尼辛,讓言論成了立即性古典文學。在一些句子裡,像Katya說”我們已經贏了” 或者 Nadya說的”人可以感覺到真相。真相有超越謊言實體質的優越。”現在這些句子跟你們的歌一樣有名。妳們如何在沒有通路和研究下寫下這些演講詞? 你們怎樣能夠互相協調這些東西?
Nadya: 在審訊期時,就如你所知的,它被設計的時間能夠越短越好。法官安排緊密的審查庭時間從早上十點到晚上十點。然後要花一兩個小時把我們送回牢房。在那裡,我會吃橘子和喝一些牛奶然後在夜燈下準備我的演講。為了要靠近昏暗的燈,我會在掛我們衣服的掛勾下,坐在翻過來的洗臉盆上。經過12小時的法庭和兩小時的車程,我並沒有在最佳的狀態。但將事實寫在紙上是不需要花多少心力的,即使是你的腦袋因為體力耗盡而快分裂的時候。可是把事情放下、對自己真誠、有一個開放的靈魂,在當下其實感覺也不錯。你甚至也可以允許你自己成為一個笨蛋。
Masha: 在俄羅斯的監獄裡,沒有網路和電腦,甚至沒有一台打字機,所以我將所有的東西都手寫下來 : 許多潦草的草稿然後整合成”乾淨”的草稿。路途中在不通風和充滿煙味的囚車上,我們會念一些給對方聽。
Nadya: 我們其實沒有什麼互相協調。在我們一起演出後,我們已經學習到如何不需要文字就可以了解對方。但在法庭上, 我們有一些令人意外的巧合。例如: 到最後Masha的說詞 和 我使用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在新約全書上的引用語。
所以,你們已經準備在這裡結束嗎?
Nadya: 我們知道我們在一種危險區裡。不過我們特意做得事情是和平、非暴力的,我們也不損害其他人的財產。當人們問我們是否害怕時,我們會說”我們沒有作非法的事情 – 如果有人決定要把我們關進監牢裡,他們不管怎樣還是會做。
我們的舉動是根據Paul Feyerabend(科學哲學家)的口號Anything goes (什麼都可以)。從我們第一次的演出上, 我們已經被稱做Tsentr E的人尾隨。Tsentr E是打擊極端主義,基本上專門迫害政治反對派的警察組織。不管有怎樣的壓力,我們還是決定繼續往前進。什麼都可以Anything goes
你有覺得是什麼因為在教堂裡演出才讓妳們被逮捕? 妳們的紅場秀似乎在當時被逮捕的風險更大。 (就是Pussy Riot在克里姆林宮牆旁,演出反普丁歌曲的那一場但並未被逮捕)
Nadya: 老實說,我們試著不去想被逮捕的可能。如果你開始想這些事,你將不能做任何有關政治行為的事。加上,我們也沒想到當局會那個愚蠢,他藉由逮捕我們將我們的影響合法化。對,Tsentr 藉由不斷的跟蹤來恐嚇我們。但不像普丁,我們不是膽小鬼,所以我們沒有停止演出。那場教堂演出是很完美的機會讓普丁的共產黨員稱我們的動機是反對信仰而不是政治抗議。這樣他們對我們迫害就可以只是褻瀆神們的框架,而不是扼殺言論自由。
“Pussy Riot”是一個奇怪的完美團名,特別考量到因為你是俄羅斯人。是誰想到這個團名的。
Nadya: 現在這非常難去記得怎麼發生的。我們只是突然想到在俄羅斯還沒有一個純女子的龐克樂團,然後就決定要在這裡組一個。我們全部的人都狂熱和興奮,然後就當場想出了這個名字。
你知道妳們的未被捕的匿名團員們,在妳們的裁定的那天他們發表了” Putin Lights Up the Fires”單曲。
Nadya: 我不清楚。 我也很開心得驚訝在裁定時,他們在法院外強烈的播放這單曲。
Masha: 我有想到他們會這樣的做。
你有對於你們廣大的支持範圍和西方的聲援感到驚訝嗎?
Nadya: 我還是對於這六個月內像是在大製作的電影裡的感覺感到震撼。這是一種奇蹟我們從西方得到大量的支持。我相信如果俄羅斯有獨立的媒體,我們的演出也會更明確的在我們的家鄉被了解。現在我們像在這個地獄,因為他們從電視上聽到些東西。生活在一個大家都可以恨你的地方是非常艱難的。所以為何任何一個手勢上的支持對我們來說是非常重要也非常的感激。
你是如何和在哪裡發現Madonna演出”Like a Virgin”時她帶著頭套並在她背上有 “Pussy Riot”?
Nadya: 在8月7日。法官突然在六點結束而不是平時的十點。當他們解開我們手銬時,我們開玩笑的說”她要去看Madonna的演唱會”。隔天,當我們到達法院時,我們的律師急忙得把一張模糊黑白照片遞給我們看,上面是一個半裸的女人帶著頭套,然後有”Pussy Riot”字樣在她背上。我們就像 ”喔~~那很酷!”然後我們的律師說”你們沒搞懂,這是Madonna。” “哇~~ 那真的非常酷” 就這樣在法官進法庭之前我們只說那些,然後就是開始我們那沒有用的審查庭。
這或許是一個敏感的問題,不過你覺得那一種是現在在俄羅斯比較有用的進步運動 : Pussy Riot沒被捕 或 Pussy Riot 進監獄?
Nadya: 我們要在下一波的抗議才會知道,我也想要知道。但就算被監禁,我們仍然是有用的並且鼓舞人心的。在任何一個清況下,我很開心得到兩年監禁結果。對於那些大腦可運作的人來說,這判決是愚蠢和殘酷的,而這可以消除人們對於普丁的政治系統任何原本留下來的幻想。這個判決是在這系統上面。
Masha: 當然是沒被捕。這就是當局為何不放我們出去。不過我們仍然有話想說,我們仍然想說他們什麼。但即使我們被關住,在這一點上面我們做的還不錯。
目前Pussy Riot向法院上訴盼法官能減刑刑期,最終的判決結果在10月10日才會出來。
— Emily Cheng